方孝孺经典语录

公其心，万善出。

虚已者进德之基。

鞭管之下，有贤士乎？ 

凤随天风下，暮息梧桐枝。

蚯蚓霸一穴，神龙行九天。

谦者众善之基，傲者众恶之魁。

能探风雅无穷意，始是乾坤绝妙词。

求之言语之外，而得其所不言之意。

君子之为利，利人；小人之为利，利己。

让之死固忠矣，惜乎处死之道有未忠者存焉。

纵肆忽怠，熟知识者；人善其佚，祸从自出。

沽名钓誉，眩世炫俗，君子观之，皆所不取。 

袖手旁观，坐待成败，国士之报，曾若是乎？

钓名沽誉，眩世炫俗，由君子观之，皆所不取也。

君子淡如水，岁久情愈真。小人口如蜜，转眼如仇人。

交善人者道德成，存善心者家里宁，为善事者子孙兴。

智伯既死，而乃不胜血气之悻悻，甘自附于刺客之流。

将兴之主，惟恐人之无言；将亡之主，惟恐人之有言。

生为名臣，死为上鬼，垂光百世，照耀简策，斯为美也。

不安于小成，然后足以成大器；不诱于小利，然后可以立远。

苟遇知己，不能扶危为未乱之先，而乃捐躯殒命于既败之后。

盖虑之所能及者，人事之宜然；而出于智力之所不及者，天道也。

虑天下者，常图其所难，而忽其所易；备其所可畏，而遗其所不疑。

让于此时，曾无一语开悟主心，视伯之危亡，犹越人视秦人之肥瘠也。

当秦之世，而灭六诸侯，一天下；而其心以为周之亡，在乎诸侯之强耳。

汉惩秦之孤立，于是大建庶孽而为诸侯，以为同姓之亲，可以相继而无变；而七国萌篡弑之谋。

虽然，以国士而论，豫让固不足以当矣；彼朝为雠敌，暮为君臣，腆然而自得者，又让之罪人也。

士君子立身事主，既名知己，则当竭尽智谋，忠告善道，销患于未形，保治于未然，俾身全而主安。

变封建而为郡县，方以为兵革可不复用，天子之位可以世守；而不知汉帝起陇亩之匹夫，而卒亡秦之社稷。

夫苟不能自结于天，而欲以区区之智，笼络当世之务，而必后世之无危亡，此理之所必无者也，而岂天道哉？

盖尝因而论之：豫让臣事智伯，及赵襄子杀智伯，让为之报仇。声名烈烈，虽愚夫愚妇，莫不知其为忠臣义士也。

段规之事韩康，任章之事魏献，未闻以国士待之也；而规也章也，力劝其主从智伯之请，与之地以骄其志，而速其亡也。

此其人皆有出人之智，负盖世之才，其于治乱存亡之几，思之详而备之审矣；虑切于此，而祸兴于彼，终至于乱亡者，何哉？